25-
熱辣辣的一掌搧在她的臉上,留下了個殷紅的印。
包廂裡的電影銀幕仍舊閃動著,現在上演的是他倆方才隨便挑選的新片。
但夏不知道這是哪部電影,她忘了剛剛他們挑選的片名,耳邊因被賞了個耳光嗡嗡作響,所以她也聽不清電影的對白。
她靠著牆,跌坐在地,一半的臉被銀幕照得光亮,一半的臉則陷進黑沉沉的陰影中。
看不見她抿得死緊的唇,看不見她眼底深深的絕望,也看不見自頰邊滑落滾燙的淚。
忽地,她的髮根遭一股猛勁揪起,她被迫抬起頭來,硬是對上那雙狂暴的眼。
那對曾經讓她如此迷戀,而今,卻在黑暗中狠狠瞅著她看的雙眸。
「賤人!被其他男人騎過、爽過了?現在就想甩頭走人了?」林政遠冷笑了聲,即便光線不明,夏仍能知道他臉上是何種譏諷藐視的表情,「分手?!開什麼玩笑!」彷彿像扯個麻布袋般,他用力扯著夏的頭髮,身下的人兒挨不住疼叫了一聲。
而這聲哀號,徹底點燃林政遠內心的火苗,小小的火星迅速竄起,如在乾草原上無意丟下沒被捻熄的菸蒂,在幾秒內成為一場撲滅不了的熊熊大火。
夾雜著憤怒、慾望及難掩的興奮。
他將夏拉近自己,並順勢將下半身挺了過去。
夏眼眶泛淚,滿臉不甘地瞪著眼前昂然挺立的東西,隨後,又瞪向林政遠那一臉得意的臉。
「快啊。這不用我教吧?妳這婊子應當很熟練了。」
淚水險些奪眶而出,但她忍住了。
她稍稍向前爬,跪在地上的雙膝隱隱感受到被玻璃片紮進的疼,那是剛剛阿遠一怒之下,摔破杯子的碎片。
為什麼她沒及早發現?
早在他開始查她的通聯記錄和簡訊時,她就要有所警覺了才是。
她原以為那是他對她愛的證明,但久了,她才驚覺自己蠢得離譜。
愛若得困在荊棘製成的囹圄內,她寧可選擇自由。
無奈,她卻在能掙脫前自願被關入了籠。
「……妳沒有血。」
「……什麼?」
「沒有血。」那日,同樣在包廂電影院的他,以低沉的聲音冷冷地道,「左聿文,妳他媽在我之前,到底跟多少男人搞過?」
聽到這話,夏的心都涼了。
顧不得下身被強行進入,亟欲將她撕裂的疼,她勉強用手撐起了身子。
然後,印入她眼簾的,是那冷若冰霜,彷彿要將她拖入地獄般怨毒的表情。
「阿遠,你在……說什麼?」
她覺得呼吸困難,不敢相信剛才還對她傾訴甜言蜜語的戀人,現在竟以看仇人般的眼神瞪視著她。
眼邊的淚水都還沒流乾,一股酸楚突然又衝上她的鼻腔。
「你在懷疑我?」她問,聲音啞了。
「沒有流血是事實,妳騙了我。」
那篤定的語句讓她啞口無言,她想解釋,想為自己辯駁,然而張開的嘴卻吐不出一字一句。
她是他第一個男人。
她沒說謊。
過程中,她哭喊著不要,哭著說疼,但林政遠卻還是沒停下扯開她衣服的手。
她淚眼矇矓地看著自己的內褲被丟在凌亂的沙發上、林政遠急急脫下的長褲……
當阿遠進入他時,她痛得尖叫,抓住沙發的指頭都要在軟墊上戳出一排窟窿了。
「阿遠,好痛……停下來!拜託停下來!」
「夏,求求妳忍耐一下,我真的忍不住了……」
「阿遠!……痛!好痛!」
十七歲的她,第一次體會到慾望的赤裸和殘酷。
怵目驚心的腥紅措手不及地澆在她的身上,往她那有如白紙般的學生時代,染上灘如血一般的顏色。
但彷彿嫌僅有紅的色彩太過單調,因此,硬是在上頭添上了象徵猜忌的黑。
「賤貨!」「蕩婦!」「當妓女的料!」……
夏從不知道,薄博的一片處女膜,對一個男人而言,竟是如此重要。
重要到,他可以不顧她愛人的身分,對她罵出種種不堪入耳的侮辱字句,又或是拳腳相向。
象徵猜忌的黑。
如漫天佈下的黑色蜘蛛網,籠罩了她往後的高中生活。
男人在達到高潮時發出了微微的一聲低吼,這細微的呻吟在這時拉回了夏渙散的心神。
林政遠抓著夏的頭,用力地往自己身上壓,直至體內的所有都頃注在夏的口內。
夏忍著嘔吐的欲望,吞下嘴裡的腥鹹。
與此同時,背上因阿遠而新添的傷口,突然又像被火燒似地,劇烈刺痛了起來。
「夏,別哭。」好半晌,柔柔的嗓音在頭上響起。
夏聞言,才驚覺隱忍著的淚不知在何時背叛了她,決堤了。
男人赤裸著身子,溫柔地將夏納入他的懷中。
屬於人的體溫包裹住她因空調而冰冷的身子,想排斥,但卻又無奈地眷戀著那熟悉的微熱。
豆大的淚滴不停地向下墜,她氣極了沒用的自己。
「林政遠,我恨你……我恨你!」
「夏。」林政遠將她抱得更緊了,「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對妳動手、不是故意說那些話……不是故意去傷害妳。
夏哭得泣不成聲。
她很痛,被火燒過的背很痛、被賞了一巴掌的臉很痛、被千刀萬剮的心很痛!
明明只要下定決心斬斷,一走了之就可以結束這段荒謬的關係,但不知怎地,「分手」卻梗在喉間,怎麼也說不出。
「對不起……」看著萬分痛苦的夏,林政遠也哽咽了,「我只是太愛妳了……對不起。」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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