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水氣凝結成細密的珠,薄薄地附在杜宇精瘦的身材上。
隨意擦了幾下頭髮,他將用過的毛巾丟在地上。
突然,一陣柔軟自身後將他反身擁住。
杜宇淡淡地瞥向環在他腰間的細白手腕,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嘆息。
「她是誰?」女人問著,因將臉埋在杜宇的背上,使得聲音聽來悶悶的。
「誰?」杜宇邊問,邊輕撫著女人的手臂。
剛沐浴後的她散發出洗髮精的香味,比起香水的勾引誘惑,他反倒喜歡這樣的味道。
但,不論是何種香味,在這女人身上就是平凡無奇。
不討厭,但卻也不會在他心上留下任何痕跡。
「夏。」她說出他心裡的答案。
果然。
就算不直接面對面,杜宇也知道她現在肯定是垂著眉梢,泫然欲泣的模樣。
「她是誰,重要嗎?」
但他不在乎。
這女人難過與否,他根本就不曾放在心上。
別說是替她拭淚了,他更慶幸從這角度,他不需直接面對女人質問他的嘴臉。
在聽見杜宇冷漠的回答後,女人哭了。
終於。
既是可惜,卻又覺得鬆了口氣。
鬆口氣的原因是他找到與女人斬斷關係的理由,可惜的,是他與女人身體的絕佳契合度。
「寶貝,你在對我生氣?」女人討好似地擠出一絲微笑,但啞了的聲音卻出賣了她,「我不是故意偷看你的手機的,我只是、我只是好奇……寶貝,你別生氣好不好?嗯?」抱著他的那雙手比方才用力幾分,就怕懷中的摯愛隨時會從懷抱消逝。
「生氣?怎麼會?」杜宇笑了一聲。
女人聞言,繃緊的神經才終於放鬆,她就知道他不會對她發怒的,畢竟他總是待她如此溫柔……
然而,她的笑容卻在杜宇轉身面向她之際,狠僵在臉上。
「這有什麼好氣的?反正,妳也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了。」
在杜宇臉上的,是皮笑肉不笑的嘲諷。
那譏諷的弧度化成冰冷的利刃,狠狠刺傷了她。
「妳偷聽我講電話無妨,翻我簡訊也沒關係,但請妳別去騷擾這個人。」他將手機拿在手上,冷冷地看著女人一陣青一陣白的臉。
而「這個人」所指的自然是夏。
「那賤人跟你說的?」手心布滿手汗,她差點就要因顫抖的劇烈鬆開抓著杜宇的手,「……她明明答應我不會告訴你的!這個不要臉的騙子!」
杜宇再度發出一聲冷笑。
「她沒告訴我,是妳自己忘了將通話紀錄刪除。」
那時,他在看到那條新增的通聯記錄後,立刻撥了通電話給夏。
而夏的回答,依舊是那樣淡然,不慍不怒,甚至要杜宇別為此愧疚。
一想到當時那通電話,那股怨氣就又衝上腦門。
心底的某個自己,其實祈禱著夏能因他感到困擾、因他動怒,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任何事都無法撩撥她心弦的無所謂。
「妳問了她是誰,那麼,妳又是誰?」杜宇一把甩開那攀著他的手。
女人驚呼了聲,狼狽地跌坐在地。
「寶貝,你在說什麼?我們兩個不是正在交往嗎?」淚珠撲簌簌地落下,飄晃模糊的面容、透著寒意的聲線,都讓她感到陌生。
明明兩小時前,他才用那唇輕吻著她身體的每一寸肌膚,而非像此刻吐著銳利的字句……
「上過幾次床就是交往,真不知道該說妳單純還是淫亂才好。」杜宇不以為然地瞟向女人,隨後,自顧自地穿上他自己的衣服,「別說是生日了,我甚至連妳的本名都不知道。」
「杜宇!」女人失控地尖叫,她憤而從地上站起,指著站在她跟前的人大罵,「我真不懂這身高和姿色都不如我的婊子哪裡好?!你非得把她放在掌心疼!」
杜宇停下扣釦子的手,轉過頭來看向她。
女人見她成功引起杜宇注意了,揚起了個勝利的微笑,「你可知道她在哪工作?酒店!是酒店!哈哈哈哈……真是笑死人了!你說我淫亂?再怎麼樣我都比這骯髒的女人好!」
杜宇沉著臉,向她走近。
「妳見過她?」
女人趾高氣昂地抬高下巴:「我連她家的地址、電話號碼都知道!要見她一面又有什麼困難?」
聽了這話,一陣煩躁自杜宇胸口竄起,他險些就要掐住這女人的脖子——
「喔?是嗎?」怒極反笑,杜宇迷人的笑容讓女人楞住了,「既然見過,那我就不用再多費唇舌了。」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她不自覺地退後了步,因杜宇笑得讓她毛骨悚然。
「妳既然知道她家在哪,那想必也看過好幾台不同的高級轎車接送她吧?」他淡淡地問,「別跟我說妳不知道其中好幾位車主可是在道上混的。」
道上……?也就是說——
女人被嚇得面色慘白,嘴唇顫抖著,發不出一點聲音。
「夏現在對妳的騷擾僅是一笑置之,但要是妳在繼續下去,難保她未來不會生氣,就我了解,她脾氣並沒有多好,到時候……」杜宇在語間停頓時,裝模作樣地嘖嘖幾聲,「也許妳不明白,那些男人有多為夏神魂顛倒,所以才敢去踩老虎的尾巴。」
見到女人花容失色的模樣,杜宇知道,自己的招數確實奏效了。
他將最後幾顆扣子扣上,抓起外套就走出旅館。
徒留被他的謊言唬得膽戰心驚的女人。
他不知道那女人的名字,當初在夜店認識時,他只記得她稱自己為花花……還是華華?應該不會是發發才對……
罷了,反正這也不是第一次他與不知名的女人上床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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