淒厲的尖叫聲劃破了街上的霧。
1888年8月31日凌晨,一具咽喉及腹部皆被剖開的女屍被發現於倫敦東區白教堂附近,這已是這個月第二起凶殺案。
「立刻將街道封鎖,別讓任何閒雜人等踏進這裡一步。」卡爾警長強忍著作嘔的衝動說著。
死者仍是位妓女。
當時來自俄羅斯或東歐數萬移民大都定居於白教堂區。那些移民收入微薄,其聚居之處成為貧窮與犯罪的溫床,街頭流落著無家可歸的流氓與拉客的娼妓。
「以行兇的手法判斷,這起命案與上起應該是同一個人。」
「潘蜜拉!」卡爾幾乎從地上跳了起來,「是誰讓這丫頭闖進來的?!」他氣憤地大吼。
一位警官從人群中竄出,一臉錯愕,「是我,卡爾警長。」厄普頓小聲地承認。
「厄普頓,你……!」
潘蜜拉見父親快要發作,變調皮地跳到他面前將他的嘴用手摀住,「爸,別生氣呀!是我跟他說我是您的女兒他才勉為其難地讓我接近案發現場,千萬別責怪他。」
卡爾重重地呼出一口氣,「好吧,這次就算了,不過千萬別跟妳姑姑說妳又來這兒的事。」話落,他便又立刻埋入蒐證的工作中。
潘蜜拉退到後方默默注視著查案中的父親。
「潘蜜拉小姐,妳好。」厄普頓微微彎腰,予她的手一記輕吻,「我是您父親底下的警官——厄普頓。」
厄普頓擁有一頭深棕帶黑的短髮,深邃迷人的眼和乾淨的肌膚,潘蜜拉著實為這樣俊俏的青年失神,嫣然一笑,她兩頰泛起了紅。
「很少看見像妳這樣活潑的女孩。」他道,並許以一個讚賞的笑容。「妳的機伶和勇敢令我印象深刻。」
「聽你這麼說……」潘蜜拉話未說完,一聲呼喊便自遠方傳來。
「潘蜜拉!」一個男人朝她招手,她不需要回頭便得以從聲音認出那是克利醫生。
她轉身向厄普頓拉拉裙擺行個禮,便打算轉身離去,「潘蜜拉。」厄普頓輕喚著她的名,她盯著他的眸時心跳不禁亂了節奏,「希望能再見到妳。」
潘蜜拉急急轉身奔向克利醫生,耳邊卻不停縈繞著厄普頓最後的話語,一抹笑容在她臉上綻開地猶如一朵玫瑰。
「一早出門就遇到妳,我正想去找妳呢!待會一同討論明年春天的婚禮吧。」克利醫生興奮地說著,希望他和潘蜜拉的婚禮儘快到來。
他雀躍地笑著,絲毫沒發現身旁的未婚妻若有所思地望向滿是濃霧的倫敦街道。
※ ※ ※ ※
第三起命案發生於八天後的漢柏寧街的廉價出租公寓旁,此消息再度引起當地居民們的恐慌。
「死者同樣被割開喉嚨,慘遭剖腹。」厄普頓皺著眉分析,「案發時間接近清晨五點,卻沒引起任何引人注意的聲響,這太詭異了。」
「到底是誰那麼殘忍?」潘蜜拉同樣鎖著眉苦思著。
「嗯……潘蜜拉,我們在檢驗屍體時有得出一個結論,但不知道妳是否有意願聽我說明?」他說話時有些猶豫。
「甚麼結論?」
「以這俐落的刀法和醫學技巧,兇手很有可能是屠夫或醫生。」他停頓了一會,「我知道克利醫生是妳的未婚夫,但他是這地區醫術最高明的醫生,他所進行的外科手術從未失敗過。」
潘蜜拉聽了這話不禁睜大雙眼,「但單憑這些並不能證明他是兇手吧!」
「我們也只是推測罷了,別緊張。」厄普頓安撫著她,「不過他沒充分的不在場證明,這不免讓人起疑不是嗎?更何況我們聽說他與這區妓女關係密切。」
「但……」正當她準備為克利醫生辯駁時,瞥見了兩個人影從街角出現,厄普頓迅速地將她拉走,並藏匿於一盞路燈後。
是克利醫生和一位年約四十歲的女人。
「你認得那婦人嗎?」潘蜜拉問。
「不知道名字,只知道是常出現在這附近拉客的妓女。」他回答,看著他們的雙眼如同一隻看見獵物的豹般銳利。
厄普頓的話宛如瞬間抽空了潘蜜拉所能呼吸的空氣,她痛苦地喘著氣,難以置信地盯著眼前的畫面,隨著他們離她的距離越近,她看起來就更加難受。
「你這個兇手!」她衝出去擋在克利醫生和那位妓女面前大聲叫著,刺耳尖銳的聲音引起路人的注意。
「潘蜜拉……」克利醫生愕然地望著她。
「你就是那個連續兇殺案的兇手!擁有俐落的刀法、沒有不在場證明、被謠傳與妓女關係密切……甚至現在還被我撞見你和一個妓女走在一起!」潘蜜拉這席話引起圍觀群眾的嘩然,行人紛紛對克利醫生投以責怪憤怒的眼神。
「把他交給警方,剷除這混蛋!」眾人附和那首先發聲的人,並一步一步地將克利醫生團團圍住。
「潘蜜拉,聽我解釋!」克利醫生焦急地喊著,「拜託聽我解釋!各位聽我說好嗎?!」
厄普頓不理會他的叫喊,逕自將潘蜜拉帶離現場,而克利醫生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終於消失不見。
「我真的不知道他會是兇手。」潘蜜拉的眼淚不斷地往下掉,「沒想到直到與他訂婚了我才知道他是這樣的人。」
厄普頓用不停地以拇指替她拭去頰上的淚,「晚知道總比不知道好,別哭了,潘蜜拉,沒事的、沒事的。」他邊說邊將她納入懷裡,輕拍著她的背,金紅色的長捲髮在此時似乎因悲傷而暗了兩個色度。
此時厄普頓之於潘蜜拉,就如同倦鳥之於巢,今夜他成了她的依靠,然而倫敦的霧卻比以往更加的濃。
※ ※ ※ ※
克利醫生的住所被搜出一把沾滿鮮血的刀,以及一本記滿娼妓聯絡地址的小冊子,他雖矢口否認那些並非他所有,然而這些物品所放置的鐵櫃唯有他與家人才擁有鑰匙。
他被關入地牢,而行刑的日子也近在咫尺。
潘蜜拉和厄普頓在這之後幾乎天天見面,濃情蜜意的氛圍幾乎影響了整條街,好似與克利醫生的婚約只是場夢般,街頭巷尾無一不看好這對佳人,包括卡爾警長在內。
然而9月27日,中央新聞局卻收到一封用紅墨水書寫的信,並署名「開膛手傑克」。信中以戲謔的態度表明自己就是殺死妓女的凶手,並聲稱被逮捕前還會繼續殺害更多妓女。
「我想那封信應該是在克利醫生被逮捕前所寄出的吧?幸好他被繩之以法了,否則照他的信看來他還打算繼續殺人呢!」厄普頓笑笑,為捕獲犯人而鬆了一口氣。
「那兇手已經殺了三個人了。」潘蜜拉說著,「他首先殺了瑪莎‧檀布蘭,接著喪命的是瑪莉‧安‧尼古拉斯,然後是安妮‧查普曼……」
厄普頓跟著她所唸出的名字細數著,「沒錯,是三個人,妳的記憶力可真驚人,竟然記得那些被害者的名字。」
「那兇手必定很恨那些娼妓,而若是因妓女的勾引而導致父母離異的子女就是如此了。」她說。
「也許真是如此,」厄普頓猜想也許克利醫生的父母親真是因此決裂也說不定,「不過『開膛手』雖取得貼切,但為什麼是與『克利』這名字一點關係都沒有的『傑克』呢?」
「因為傑克聽起來像男人的名字啊,」潘蜜拉回答,「這樣我的身份就不會被揭穿了……」她尖聲笑著,並從厚重的襯裙內裡頭抽出一把刀,那刀鋒銳利地足以剖開人的腹部。「你知道嗎?我父親愛上的賤貨就是瑪莎‧檀布蘭……」接下來的字句便消失於潘蜜拉那可怕的笑聲中。
至今,開膛手傑克的真實身分仍眾說紛紜,倫敦的霧在這懸案的綴飾下更顯陰森詭譎……
Jack the Ripper/完
5 意見:
哇 你很認真的去找開膛手傑克的資料阿?
等等 我想問
你記得我是誰嗎
啊阿應該也不會吧
某位讀者而以阿
不過以前我有留言給你過喔
是另一個無名..
不是小說的那個..
記得開膛手傑克的故事被寫成了滿多種的寫法啊
譬如名偵探柯南劇場版的其中的電影版也有寫到關於開膛手傑克的故事
還有漫畫黑執事裡面也有話到這部分的故事題材
不論是哪種版本感覺都很有恐怖的感覺!!!
梅子寫的也讓我很有驚恐感(呃....)
很有身歷其境的感覺!
本來想說心情欠佳
來看看阿梅姐的大作
然後好像越看越往下沉了www
ok啦壞心情的烏雲很難長時間籠罩在我頭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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